在历史的浩渺长河中,有这样一个人
他出身贫寒,远赴他乡辅佐越王称霸
他位极人臣,全身而退还能创业致富
他散财为民,被百姓奉为民间文财神
他就是被太史公称赞为三迁皆有荣名,名垂后世的范蠡。
秦朝丞相李斯曾这样评价范蠡:忠以为国,智以保身,商以致富、成名天下。
(范蠡(公元前536年—公元前448年),字少伯,又名鸱夷子皮,号陶朱公,春秋时期楚国三户(今河南淅川县寺湾镇高湾村)人,是春秋末著名的政治家、军事家、经济学家和道家学者。)

1.寒门奇才
春秋末期,周王室衰微、诸侯争霸,天下大乱。而称霸一方的楚国,虽国力强大疆域广袤,但却深陷贵族争权,阶层固化、等级森严。
范蠡就出生在楚国三户(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南阳)乡野之地的一个贫贱家庭,他是乡邻眼里的怪孩子,别人放牛他蹲在溪边画阵图,同龄人打闹时他趴在地上看蚂蚁布阵。衣衫褴褛却抱着竹简啃兵法,模仿诸侯对话被笑痴傻,偏在月下沙盘推演列国疆界——在与众不同的疯劲儿里,藏着要助王称霸的格局和野心。
贫贱出身的范蠡,要怎么办,才能配得上这样的野心呢?
要么,通过知识改变命运,拜师学习。
当时的楚国作为霸主之一,是当时诸子百家活动的热点区域,活动很多。此时,如果能结合战乱时代对霸道人才的需求,投入道家、兵家或法家的门下学习,学成出仕,投个诸侯将相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要么,掌握一门手艺,成为手艺人,靠技术谋生。
那时候楚国的青铜器冶炼、医术、漆器技术都相对发达,拜个匠人为师,学门实用的手艺,养家糊口、走上小康生活也没什么问题。
还有,学习巫术,当个巫师。当时的楚国上上下下巫术流行,楚人“信鬼好祠”,巫术流行,一个好的巫师在楚国的社会经济地位也不错。
说句题外话,自古以来,人们总是对预测未来、如何长寿这两件事情极度热情,也总有些人想通过些不那么正经、甚至欺骗的方式,来满足人们对这两件事的好奇,骗取钱财。不管是占卜算命求神弄鬼、还是修仙炼丹、保健品,无论是贩夫走卒,还是王侯将相,总有人心甘情愿的被迷倒,概莫能外。
显然,虽然身处底层、但有远大理想的范蠡,并不甘心做个靠手艺吃饭的匠人、更不想当什么骗人的巫师,他选择了一条正确又难走的路——拜师出仕。
据说,范蠡年轻时,曾拜老子的弟子计然门下学习,很快就展现出超人的天赋,很快就成为了学富五车的高人。

2.英才相聚
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。当范蠡在拜师学习中不断充实自己时,命运的齿轮正在悄然转动。
文种,一位和范蠡年纪相仿,上任不久,同样野心勃勃的年轻县令,正在发布寻贤公告。

在全县范围内,大张旗鼓的寻找贤人这件事,于公来说,就是新来的县令招贤纳士,而实际上,于私,还暗藏了文种的野心。
首先,这是深入的实践调查机会。
做任何大事情,都需要有丰富的实践阅历,那时候信息不发达,更没有网络可用,交通也不方便,寻找贤人需要走街串巷,到处走走、到处问问,尤其是去下乡,并不轻松。但这种走走问问的方式,是实践调察及历练的机会。
其次,这是与智者思想的碰撞机会。
通过与贤人的思想碰撞,有助于提高见识,不断提升能力。
这就好像在今天的职场,有些公司借着高薪招聘人才的幌子,看似正常的面试、笔试,其实是想通过与应聘者的交流,白嫖一些行业信息、专业知识甚至方案。
最后,这是在寻找事业伙伴的机会。
通过亲自与贤人交谈,也是文种扩大人脉的过程。寻访贤人可以为将来成就事业,寻找志同道合的事业伙伴、储备人才。
有人说,你这是瞎猜的吧?
我相信有想法的文种,一定比咱们想的更多。
在群雄逐鹿的乱世中,楚国虽然是称霸一方的诸侯,但高层内斗不断,文种这样一个有理想没背景、有激情没靠山的小县令,想要这这种环境下靠自己的努力做大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文种能大张旗鼓的在全县招人,肯定不单单是给县里寻找人才,而是他意识到,要想干成大事,靠自己是不够的,需要找团队、需要找搭档。
一天,下属回来汇报说,今天我们根据线索,去村里登门拜访了一个人,大人您看,一般人碰到我们官府寻贤令,都非常客气,甚至争先恐后,可这个叫范蠡的所谓贤人,对我们搭搭不理、甚至还给我们甩脸子看,这是完全没把大人您当回事啊!我们看这个范蠡恐怕是个不识相、装模作样的穷书生罢了。
没想到文种听完哈哈大笑,他当然知道这种汇报背后的含义,但文种就是文种,他的眼界、格局当然不同于这些小吏。
他深知“狂夫出贤人,贫贱有君子”的道理。他知道,这次可能是碰到真贤人了。
于是,文种就亲自带人,毕恭毕敬的登门拜访。范蠡据说已经猜到文种会来,早已整理好衣冠,在等着文种。
这时候的范蠡一反常态,完全没有平时癫狂的样子,而是展现出温文尔雅、知书达理的君子风范。
两位心怀壮志的年轻人一见如故,关上门,痛痛快快的聊了一整天。讨论当今天下英雄、称王称霸的道理。
他们都聊出了啥结果呢?
《越绝书》上是这样写的,范蠡说,“霸王之气,见于地户”。
地户是东南方的意思,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霸王之气,已经出现在东南方向。这个东南方就是当时吴国和越国所在的地方。
这个结论如何得出来的?霸王之气是什么意思?
我想试着按成今天的话,给各位重现一下两人的对话。
范蠡皱着眉,忧心忡忡道:“文种兄,如今楚国朝堂腐朽,国君被权臣蒙蔽,咱们空有抱负,很难以施展啊。”
文种:你说的对,我在这当县令,也接触了不少官场上的人,楚国的形势确实令人无奈。那同为霸主的齐国、晋国,咱们能不能去?
范蠡:齐国看着很强大,但田氏一族势力膨胀的厉害,国君被架空,内乱随时可能爆发,也不是可以发展的地方。
晋国更不用说,早已被韩、赵、魏三家瓜分,名存实亡,去了也没什么前途。
文种:那咱们该去哪里呢?
范蠡目光一转,接着说:“不过,吴国倒是个机会,在晋国扶持下这些年国力蒸蒸日上。如今夫差新君继位,正是广纳贤才、巩固权力的时候,咱们去了,定能大展拳脚。”
文种面露犹豫:“可吴国和越国仇怨极深,背后又有晋国、楚国支持,连年征战不休,去了怕是危险重重。”
范蠡自信一笑:你且听我讲讲两个死对头的故事。
吴国与越国相邻,两国的风俗习惯差不多,都被中原诸侯称为蛮夷,其中吴国与中原的关系更紧密,晋国为了争霸,刻意扶持吴国来挑衅楚国,经过几代努力,到吴王阖闾时期,又因为启用了伍子胥、孙武、伯嚭等能人,军政实力强大。
再说说越国,越国这些年发展很快,逐渐崛起,整体军政实力也不弱,但要比吴国,还是要稍逊一筹。
吴越两国被晋、楚两大霸主暗中操控,近年来摩擦不断。
直到十多年前,晋国唆使吴国进攻楚国,吴国想拉着越国一起上,而越国不从。吴国就以越国没有遵守盟约为由,进攻越国,吴国认为自己只有朝贡而没有义务出兵,而吴国却为此大动干戈,因而对吴国怀恨于心。
后来,吴国攻打楚国战事失利,而越王一看机会来了,就趁此时机进攻吴国,吴国不得不退兵,两国由此彻底结怨。
去年,越王允常去世,新主句践继位。
吴王阖闾觉得机会来了,就想趁着越国新丧、句践立足未稳之际,找了个由头,带着伍子胥发兵讨伐越国,双方在槜李(今天的嘉兴)遭遇:还没等到正式交战,吴王阖庐受了伤,只好撤军,在回去的路上就死了,死前阖庐告诫儿子夫差,记得复仇。两国仇怨就此越来越深。

看着频频点头的文种,范蠡接着说道:文种兄,乱世出英雄。正是因为局势复杂,才更能凸显你我的才能。只要我们能帮吴国成就霸业,还怕不能青史留名吗?
文种说:贤弟深谋远虑,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去吴国,携手共创一番伟业!
文种一想,接着说,这县官我也不做了,咱们一起走吧!
就这样,范蠡和文种奔赴吴国。而此时的吴越局势已然剑拔弩张。
3.入越观局
范蠡和文种满怀期待地来到吴国,却遭遇了当头一棒。
到了吴国,少不了拜访当地的朋友,一个叫冯同的朋友就提醒他们说:“吴国已经有伍子胥这样的能臣,你们恐怕很难跟吴王阖庐说上话。”

文种就问范蠡说:“现在我们到哪里去呢?”
范蠡说:“吴、越两国的风俗习惯差不多,地理位置接近,吴国不行,咱们就去越国试试。”
于是他们又离开吴国到了越国。
范蠡和文种来到越国的时间大概是公元前496年。
来到越国时,他们俩的年龄大致在35岁出头,这个年龄在今天是一个不好找工作,但在那时候却说大多数知识分子出仕的时候。
而这时候的越王句践年轻气盛、大概25岁左右,也才即位不久,对父亲留下的老臣石买渐生不满、正打算换自己人以立威,并大展身手的时候。这真是瞌睡送枕头,范蠡和文种上门了。
史书上说,范蠡和越王句践一见如故,俩人又是聊了一整天。句践很欣赏范蠡,打算重用外来的范蠡和文种。而范蠡也觉得越王不错,值得投靠。
越国老臣石买可不这么想,他意识到了范蠡对他的威胁,就进谏说:“这俩人放着强大的楚国不待,跋山涉水,无缘无故跑到咱们越国来,恐怕不是什么真正的贤人。我看这种背井离乡,又经历了各国都没有把自己推销出去的,大概是一些道途说而无真才实学之辈。”
年轻的句践一看,石买这家伙是摆出一山不容二虎,让我二选一啊!本想发飙,但转念一想,石买毕竟是老父亲重用的忠臣,也不好驳了情面,于是就各自安抚了几句。先把范蠡及文种留下来,打算观察观察再说。
这时候范蠡就展现出了他的智慧,不声不响的离开,在楚国和越国之间,去做调查研究了。
等了一阵还没消息,文种一想,老等着也不是事,就找机会向句践进谏说:“有高世之材的人,必定遭遇世俗的讥讽;一个智慧极高、有东城力的人,一定会因不俗的思想而遭到非议。又说,成就伟大功业的人不会被世俗所左右,谈论大理想的人不会与大众合拍。请大王明察。”
有高世之材,必有负俗之累;
有至智之明者,必破庶众之议。
成大功者不拘于俗,论大道者不合于众。

到这时候,范蠡和文种已经显露出英才的端倪。什么是英才?
所谓英才就是,其聪能谋始,以其明见机。也就是说既能以智慧展现谋篇布局,又以其洞察力看到机会。
范蠡和文种在越国静候时机,他们究竟还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呢?
参考资料 :
史记 陈曦 等译 中华书局 2022.9
国语 陈桐生译注 中华书局 2013.4
越绝书 张仲清注释 中华书局 2020.8
吴越春秋 崔冶译注 中华书局 2019.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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